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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岁那年
作者:彭绪洛     来源:中华原创儿童文学网    点击数:
  我曾无数次想把十五那年的记忆从大脑皮层中抹去,可抹了无数次,不仅没有抹干净,反而越抹越浓。每当有人触及我那段伤感的记忆,就像是在我淌着血的心上来回走动践踏。 
  因为我十五岁那年,母亲在我最需要她的时候去世了。 
  春节刚过,别人都还沉浸在兴奋和喜悦之中,父亲却陪着母亲开始上路求医了,我也带着几本书和干粮重新加入了备考的大军。 
  本来就不宽裕的家,在几经折腾下已不再像个家了。以前每天都可以听见的欢笑声也消失了,一种阴沉沉的气氛挂在每个人的脸上,担心着、焦虑着。 
  三月初,母亲在父亲的陪同下去了县医院,之后在医生的建议下,又转到了宜昌市中心人民医院,这一切意味着什么,我当时就猜到了一点点儿。 
  母亲在医院的那段日子,我不知自己是如何度过的。在教室黑板的左上角,醒目地标记着中考倒计时,可我心中丝毫也容纳不下半个概念和一个单词,天天在焦急的等待中熬过,那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在我人生路上显得多么遥远而漫长。 
  家里只剩下姐姐一个人,学校补课又不放假,每周我只好自己亲自回家拿干粮。每次回到家中,不管姐姐如何问寒问暖,可我总觉得心里好凄凉、好凄凉。 
  就在我焦虑的等待之中,突然有一天班主任叫我回去,说我母亲回来了。我来不及收拾任何东西,一路小跑回到家中。家里来的人特别多,一些亲戚朋友都来了,包括很少回老家的三婶和从未来过的在城里工作的大舅。我来到母亲房间,母亲看见我回来了,眉头便舒展开来,还淡淡一笑,可我看见躺在床上的,已被病魔折磨得身躯萎缩的母亲,丝毫高兴不起来,反而忍不住哭了。母亲说哭什么,慢慢会好的。我想也是,就不哭了。 
  吃饭的时候,我问父亲,母亲去治了这么长时间,怎么还不见好转,好像比以前还严重了。众人听我这么一问,都像遥控控制一样突然停住了吃饭。从父亲泪闪闪的眼中和众人阴森森的脸上我预感到了一点儿什么,但不敢肯定,更不敢说出口。 
  记得母亲去县医院时,还能勉强独立行走,可现在完全不能站起来,并且比以前更瘦了,眼睛都陷进去了…… 
  晚上,三婶和父亲把我叫到另一个房间,痛苦流啼地向我诉说了真相:母亲患了肺癌,并且到了晚期,癌细胞扩散到了骨髓和心脏,现已半身瘫痪,医院专家推断最多还能活一个月。 
  天啊!这就是摆在眼前的事实吗?我简直难以相信这是真的,可看到父亲和三婶痛苦的样子,我才知道这一切已是无法改变了,便忍不住大哭起来。这是我记忆中哭的最痛苦的一次。 
  一个月、三十天,多么的短暂。一个十五岁的孩子又将如何面对“死亡”二字呢?何况是自己最亲的亲人。 
  我彻底绝望了,再也没有心思去看那些看了无数遍的习题和试卷,一天到晚都恍恍惚惚,像丢了魂似的。晚上也常失眠,想以前和母亲在一起的生活,想母亲如果真的走了,我将沦落到什么地步,想着想着,就不禁哭了起来,寝室的同学常常在晚上被我莫名其妙的哭声吵醒。 
  学校领导和班主任知道这一情况后,也破例允许我一周回家一次。从此,我就在七天之间沦回,在校的六天显得无比的漫长而又遥远,而在家的那天又是多么的匆促和短暂。那段时间,我心中只有回家、回家,回家成了我惟一的期盼。 
  母亲由于肺功能衰退而不能进入睡眠状态,也就是日夜不能休息。我每次回家,都坐在母亲的床旁,守到天亮。向母亲汇报我物理又考了九十几分,化学只差一点儿就得了满分等等。其实,那段时间我成绩直线下降,但为了安慰母亲,我不得不破例去撒谎,包括母亲的病情我们都一直隐瞒着,这其实也是一种美好的欺骗。 
  那段日子,我们得知荆州沙市有一个郎中有一种祖传秘方,能止住母亲的疼痛,父亲便托人去买,没想到这种膏药还挺管用,给母亲减轻了不少痛苦。 
  一个月后,也就是五月份,奇迹出现了。母亲的病情表面上没有进一步恶化,反而精神也好了许多,惟一无法改变的就是那日益消瘦的身体。 
  眼看着中考相距就只有一个多月,可我的成绩已降到了中下等水平,和以前的成绩无法相提并论。老师急了,亲戚朋友们也都急了,找我谈话的谈话,做思想工作的做思想工作。时间一长,我也慢慢想通了,今后的路还靠自己走,自己不努力就一丝希望也没有,只要我努力了,将来还能不能读书,那是以后的事。 
  由于成绩下降的太远,再加上每星期雷打不掉的回家,赶上的困难就可想而知了。但我要拼命,最后一段时间,我每天晚上最早十二点钟睡觉,有时还在被窝里加夜班,早上也提前一个多小时起床。我读书的那个乡区中学条件很差,晚上室外几乎没有路灯,惟一的灯光就在厕所里,我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每天天不亮就抱着政治、英语、语文等需要记的在厕所的路灯下专心致致地背。有一次被班主任发现后,他才叫我到他的寝室里去读。 
  就这样我拼命地背啊、记啊、算啊,终于进了中考的考场。坐在考场上,我的头就开始发昏,因为前天晚上我又守了母亲一夜,昨天天不亮才赶到了学校参加中考。 
  几天考试下来,自己的感觉也不是很好。原本父母意愿和我的打算都是再读三年高中之后再读大学。可现在面临这种家境,我惟一希望的就是早点自立,给家庭减轻负担,理所当然在填报自愿分流时我选择了中专。 
  果然不出我所料,考的极不理想,以前许多比我差的同学的分数都比我高,我觉得这也没什么奇怪的,很正常的。可我还是有点遗憾,我的分数低得连读国家统招中专的机会就没有了,因为我离上线还差八分。 
  母亲的病情曾稳定了一段时期,我知道那只是短暂的稳定。那种膏药的效果越来越差了,母亲的精神又回到了原来的状况。那时正是六月十几号,中考刚刚结束。 
  母亲得知我的分数时,什么也没说,只长长叹了一口气,眼睛里就来了泪花。看到这即将破碎的家,我已不敢再提出任何要求,一切都随其自然吧,我一直这样想。一次我进母亲的房间时,听到母亲正对父亲说:“新伍啊!还是要想办法让绪洛去读书,不要因为我而影响了他,都是我拖累了你们啊!”短短几句话我已激动得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我知道,母亲是疼我的,永远是爱我的。 
  由于母亲需要人照顾,而地里的庄稼又不能耽误,爸和姐都不能出远门,我只好怀揣着父亲递给我的钱独自一个人到县城去找学校。在小叔岳父的帮助下,我找到了一个职业中专,这个职业中专比国家统招中专收费低,但每年的委培费也得一千一百元,还有每半年四五百元学费,再加上三年生活费,总共最少也得一万多元,面对这个天文数字我畏惧了。 
  回到家里,我如实相告,并最后说算了,不读了。因为我知道,为了给母亲治病已花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并且已开始欠债。可父亲眉头一皱说:“不行,还是要让你读,我还会想办法的。”我不知父亲是在履行母亲的嘱咐,还是因为别的原因,总之态度很坚决。 
  母亲的病情越来越严重了,由以前还可以吃一点点饭到每餐只能喝一点点粥,说话也气力不足,并开始大小便失禁,要不停地注意给母亲换床单和衣服。眼看别的同学都到了新学校交了学费报了名,母亲也替我急的直催父亲快想办法。其实那时还能不能读书我都已无所谓,惟一关心的就是母亲,惟一感动的是母亲在临死之前还这样为儿子操心。 
  最后父亲找信用社借了一千多元钱,我才到职业中专报了名。我现在难以想象,那是我第一次一个人出最远的门,并且去替自己办事。面对陌生的城市和面孔,我显得十分的成熟和老练,这一切也许都是环境逼出来的吧!当我办完一切手续后乘上返回的客船,望着碧绿的清江和清江两岸绿郁郁的丛林,心中感到无限的悲伤和凄凉。我不禁无数次地想,我的前途多么的渺茫。我的未来到底又在哪里? 
  转眼已到了八月份,母亲的病情进一步恶化,已经很难开口说话,并且开始茶饭不进,我们都知道到了最后时期。我清晰地记得母亲说最后一次话,是问我读书的手续办好了没有,本来泪已哭干了的我又一次忍不住地哭了起来。 
  一个我永远难以忘记的充满悲痛和绝望的日子——一九九六年阴历七月十一日上午七时十五分,母亲走了。母亲走时,我、姐姐和爸爸都在母亲的床前,母亲最后眼睛死死地盯住我,就再也没有合上,我才替母亲扶合上了双眼。我深深地知道,母亲仍放心不下的是我,她永远关心着我。 
  我们怀着沉重的心情按土家族的习俗给母亲办了丧事。在母亲的葬礼上,周围的邻里乡亲都来了,好象母亲都是她们的亲人,也许这就是母亲的名望的象征吧!对于母亲来说,没有什么比这更美好的回报了。 
  十天后,我在姐姐的护送下,到职业中专报了到。上学时带来的钱仍是父亲东借西凑的,在借钱中遇到了别人的白眼,也碰到了刻薄的讽刺,甚至更为难听的之类的话,这一切并不能阻止我的成长,反而迫使我在后来的学习中更加刻苦,更加发奋图强。我都会永远感谢这些人,是他们让我知道了生活的无奈,是他们让我明白了社会形形色色的真面目,而这一切同样只能让我更加执着、更加信心百倍地走好我前面的路。 
  我十五岁那年的经历改变了我的一生;有了那些经历,才有我今天的收获和成果。 
  我永远都会记住那具有里程碑意义的十五岁。 

 
 良方 
  
  那时候我在一家建筑队里打工。做一名保管员,算是“高级民工”,负责工地的大事小情,真的很辛苦。尤其是晚上,拉沙石料的车经常将我从睡梦中惊醒。睡眼朦胧地起来,检质检米,等车走了,睡意全无。 
  那时候,我一直默默无闻地看书写作。可是,作品一直发表不了,心里急躁的情绪很严重,一度产生了放弃的想法。 
  有一件事情,对我的影响很深,至今难忘。 
  建筑队里最缠手的事情是民工受伤。不管是什么工种,在工作的时候都有一定的危险性。一旦发生了事故,建筑公司的老板很难推掉责任。即使不是工地的问题,受伤的民工整天坐在办公室里讨说法,也是一件叫人头疼的事情。 
  那年,我们工地的一个工人因为违反操作规定,没扎安全带从脚手架上掉下来。幸好经过治疗没有大事。但医生告诉他,受伤的左腿不能在一个月内恢复好。也就是说,他需要休息一个月。老板的意思很明确,治疗的费用报销了,该开的工钱也开了,意思是叫他回老家去静养。他没有答应离开工地,坚持在工地养伤。我问他原因,他说一来腿疼,二来回家也是养着,家里人也跟着着急,不如在工地上等腿好了继续上班工作。 
  他的坚持叫老板心里摸不着底,怕他为了受伤的事情纠缠不清,就指派我们赶走他。 
  这件事情对我来说很难。工长就偷偷叫伙房不准给他提供饭菜,还以他不上班为由,请他搬出拥挤的宿舍。他仍然没走,继续留在工地。他自己用柴火煮挂面,在工棚的过道上搭个简易的床铺…… 
  有一天半夜起来收沙石料,发现他一个人起来在外面坐着,望着茫茫的夜色出神。我打发走了拉沙石料的司机,刚回到自己的住处,发现他竟然也跟了进来。我的住处就是仓库,因为这样对我来说比较方便些。 
  我不知道他跟着要提什么要求,在这之前,老板已经对我不够狠心赶他走颇有微辞。我很冷淡,跟他说我要睡觉了。他挺不好意思,拖着伤腿说,腿疼,睡不着。我说老板不给你结清工资了吗,怎么不吃药啊?他讪讪地说,家里孩子上学缺钱,都寄回去了。 
  我到门口,想关门。他扳着门扇对我说了这样一句话:能不能把你屋里的书借给我看? 
  我一下子愣住了。没有想到他提了这样的要求,我不知怎么回答他…… 
  那一晚,他就坐在门口的灯下看我借他的书。早上起来,他还给我,说多亏了我的书,要不然一晚上很难熬的。我说还有,要看的话你再来拿。我第一次知道,原来书在这个世界上还有这样的用途,它可以用来忘却伤痛。 
  看他痴迷读书的背影,我的内心跌宕起伏久久不能平静。后来,我就再次拿起笔,坚持在每个空暇的时间写啊写。这个民工的腿不到一个月就好了,他没有再次跟我借书,他离开工地的时候,我把那本书送给他带走了。 
  我知道,那本书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良方,对他。对我。都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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