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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解 谜
作者:李建树     来源:儿童文学大本营    点击数:

  张军的好事明显多起来了。  
  首先是给他的笑容比以前多得都有点令他不太习惯了。  
  以前,从上学到放学,好像都只是他和阿树两个人的事。说声来,就来了,尤其因为他的背上背了一个人,很沉重,所以走路时他的头总是低着的,几乎不会去注意迎面走过来的人。说声回,两人就分别整理课桌书包,然后他的背上又是两只书包加一个人,下楼,到车棚,小心地将阿树放在自行车的三角档上,再推着他离校。  
  因为必须是推着车子离校,与骑车离校的同学也就说不上话,更别说同行了。  
  但现在的情况有点不一样了。熟悉的同学会笑着主动跟他打声招呼,他如果不回一个笑脸,人家就会说他骄傲了,登了报纸就了不起了;不熟悉的外班同学,则多数会在背后指指戳戳地说:“喏,这就是报上登的那个张军!”  
  也有调皮的小女生,不管熟悉不熟悉,往往会三五成群地突然跑到他们的面前立定,再说一句:“张军小帅哥,也背背我吧!”  
  哈哈,开始时,真让张军臊得脸通红,后来习惯了,也就敢面对了,当然,也只是朝人家笑一笑,不敢跟那帮伶牙俐嘴的小女生斗嘴。  
  还有一件大好事是他马上就要入团了。  
  这是张军压根就没想过的事。  
  在正人小学,他是第一批加入少先队的,很虔诚很光荣地戴过好几年红领巾,胳膊上也佩过一道杠、两道杠的。上中学以后,有关少先队的一页自然就翻过去了,下一步怎么走,没仔细想过;加入共青团呢,更是想都没想过。  
  他们班里,除了胡汉平是团员,还有很多同学也是团员,但是张军却一直感觉入团是离他很遥远的事情。  
  现在,情况发生了改变,胡汉平,来找张军谈入团的事来了。  
  很难得的,他来到他俩的座位旁,伸手拍拍张军的肩膀,说:“张军,你出来一下,我有事找你。”张军正低头在为林树系鞋带,抬头见是胡汉平在跟他说话,就说:“什么事啊,就在这儿说呗。”胡汉平说:“不行,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跟你谈,你还是出来一下吧。”林树在一旁也说:“去吧去吧,人家班长找你,说不定要让你当班委呢。”张军就只好站了起来。  
  胡汉平将他拉到三楼走廊的尽头,用像他那张脸那般严肃的严肃口气跟他说:“张军,今天我是代表团组织来找你谈话的。我想问你,你想过入团没有?”  
  张军马上摆手回答说:“没有没有。班长你可别吓我啊!”  
  张军这么回答是真诚的,也不是在摆什么姿态。真的,在这之前,他就只想着与阿树一起好好读书,把学习成绩搞上去,还有就是盼望着发生奇迹,说不定哪天早晨一醒来,阿树的病就好了,他俩可以一起骑车去玩。他没想过入团,没想过当班干部,也没想过当三好生……  
  “那可不行啊张军,”胡汉平开导他说:“你看,你平时表现不错,这次又被推荐为感动滨海年度人物的候选人,这些都是积极要求进步的表现啊,而共青团是每一个要求进步的青年的组织,你应该申请加入它才对啊”!  
  “不行不行,我考试成绩一般,那个什么人物的候选人更是人家拿来当当陪衬的,你想我一个中学生,又没对社会作什么贡献,当什么人物啊,对不对?总之我条件不够的,你还是去找另外同学入团吧。”  
  那时候,投票结果还未公布,这种事情一般都是颁奖会与名单揭晓同时在大会上进行的,以便取得更好的宣传效果。所以班长胡汉平马上肯定了张军的态度,说:  
  “很好很好,你应该有这样的思想准备的。但刘老师说了,这件事与入团不入团没关系,这次是因为看你条件符合了才考虑你入团的,你就快写个申请吧,啊?”  
  “刘老师真的说过我入团的事?”  
  “是啊,她亲口向我布置的。”  
  既然刘老师说过了,张军也就不再推辞了,于是又提出:“那,要入我也得与林树同学一起入,我俩一起写申请行吧?”  
  张军的这个回答,真让胡汉平哭笑不得:这个张军,也太幼稚了不是?入团是很光荣很严肃的事,怎么能像买小黄鱼似的搞大小搭配讨价还价呢?但因为这是刘老师交给他的任务,他也不敢太怠慢,于是立即赶到教师办公室去向刘老师汇报。  
  刘老师这个人,哈哈,连她自己对申请入党之类的事情都还没考虑过呢,因而对在学生中发展共青团员的事情也同样不太在意。但这次的事情有点特殊,当然这话她还不能跟学生说。怎么个特殊法呢?就是自从区教育局王局长跟她说过他决定选3班作为他的基层联系点之后,还真没有食言,几次降尊纡贵,亲自打电话,越过校长室、教导处,直接找她谈话,了解情况,指导班级工作。比如,一定要在颁奖会之前抓紧吸收张军同学入团,就是他给小刘老师出的一个主意。  
  当然,局长指示归局长指示,办事情还得找共青团的人,于是她就去找胡汉平,让他去团支部、团总支疏通。  
  胡汉平当然是个聪明的孩子,他知道现在的张军已不再是初一年级刚调进自己班级来时的那个乡村小子了。人家现在可是灸手可热,他怎敢怠慢啊!  
  原先他以为自己将这个天大的好事告诉张军,张军肯定会对他感激涕零,谁知……  
  他将张军的态度向刘老师一说,刘老师也不知怎么处理这件事,于是就只能告诉胡汉平,让他等领导指示。  
  当然,她不会去向王局请示这种事的。她找的是比自己更有政治经验的蒋校长。  
  蒋校长这些天正为改变学校面貌的事忙得脚踢后脑勺,听小刘老师一说,也愣了小半天,最后才表态说:“我看可以。林树同学身残志不残,坚持上学,志向高远,让他与张军同学一起入团应该是件珠联璧合的大好事。但具体手续还得严格按程序走,你回去再跟团支部书记好好谈谈。”  
  什么叫“严格按程序走”,入团都要走些什么程序?刘老师又找胡汉平了解。听他一说,还真挺复杂,比如先得让要求入团的人写申请书,再由班主任和团支书审查。初步通过后召开团支部大会,宣读申请,讨论,表决。通过后再报总支、团委批准。然后还要再召开支部大会,让新团员宣誓,书记为新团员戴团徽。  
  刘老师心中有底了,于是亲自找张军和林树两位同学谈了一次话。当然,胡汉平代表团支部也在场的。  
  星期一一上学,他俩就将入团申请书交到了胡汉平的手上。  
  申请书是写在作业本横格纸上的,用的圆珠笔质量也不太好,所以那些字一个个都像是化了很大力气刻上去的。还有,这申请书一定是两人商量着写的,所以基本内容差不多。胡汉平展开一读,发现他俩是完全按照刘老师谈话的思路写的,如果将两份申请书并起来,它们的区别就都包含在括号之内了,张军突出的重点是乐于助人,学雷锋做好事;林树突出的重点是克服困难坚持上学,为祖国而读书:  
  我是英才中学初三(3)班学生张军(林树),我志愿加入中国共产主义青年团,因为她是伟大的中国共产党的最最忠实的助手,也是每一个要求进步的中国青年最希望加入的组织。在那儿我们将得到很多领导和同学的帮助和指导,以便让我们更好地成长。作为一个新时代的中学生,从小受到家长和老师的教育,所以我读书认真,尊敬师长,团结同学,能够尽自己最大努力帮助有困难的同学共同进步(能够尽自己最大努力克服身体有病的困难,坚持上学,为祖国的繁荣富强而读好书,练好本领)。上课能认真听讲,做到不懂就问;下课能按时完成作业,做到独立思考,不抄别人作业;考试能做到有所准备做到胸有成竹,不作弊。我热爱集体,积极参加班级活动,开主题班会能畅开思想,大胆发言,虚心接受同学批评,平时爱护班级荣誉,搞好清洁卫生,不在校内乱扔纸屑,不随地吐痰。爱惜粮食,勤俭节约,不乱吃零食,节省下来的零化钱都用来买课外读物,扩大知识面。入团是每一个进步青年的愿望。我知道:要不要入团由我们自己决定,能不能入团要由组织衡量,因此我一定会端正入团动机,将申请入团看作是自己继续进步的一次加油站。为此我表示自己的态度如下:如果组织上这次能批准我入团,我一定会在这个基础上更上一层楼,不辜负老师和同学的期望;如果组织上认为我条件不够,我也会正确面对,认真抓差距,虚心听意见,以求更大进步,决不自暴自弃,一蹶不振。请团组织考验我。申请人:初三(3)班张军(林树)×年×月×日。  
  胡汉平看完,又拿回去让他俩改了改,比如格式:前面居中的地方一定要先写题目:“入团申请书”;开头地方像写信一样先要写上称呼“亲爱的团支部”,加上冒号;中间要像写作文一样按内容分成三段等等。  
  接下来的事情却是办得意外的顺利,小会大会一个个地开过之后,他们俩就成了光荣的共青团员。当然,成了光荣的共青团员之后虽还是张军背着林树上学放学,但心里总是热热的,腿脚上也像是更有劲了。  
  还有,那天张丽文的一句话,也让他俩感觉到有了点与过去不同的东西——那个过去总想在张军面前充大当“长辈”的大大咧咧的女孩,竟也会红着脸跟他俩说:“好了,你们俩入团了,进步了,以后可要多多帮助帮助我啊!”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向兵收到了张丽文的一张纸条。  
  现在,这张纸条就在他的手心里,似乎还带着她的体温。  
  转过一个楼梯拐角,趁没人注意,他伸手看看:纸条折叠得特别复杂,弯来弯去的,最后收口时又被反转插入到开始折弯处——要打开它还真挺费劲的。  
  正当下午“课活”时间,趁着全班同学乱哄哄地拥出教室准备下楼的功夫,张丽文与他擦身而过,不知怎么只伸手碰了一下他的右手,那被折得像一只蝴蝶似的纸条就进了他的掌心。  
  然后,她像往常那样,嗵嗵嗵地跑下楼去了,马尾辫一甩一甩的——也是的,人家是文体委员,要去操场上组织活动,不跑在前头能行么?  
  倒是接到纸条的向兵,头脑像是突然被过了一下电,只听嗡的一声,就有点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是张丽文碰了一下自己的手?是的,是她,只能是她!其余女同学都还在后面呢。女同学向来拖拖拉拉,参加课外活动更加不积极,还有谁会奋勇跑到前头去呢?只有张丽文,她是急性子,平时叫她慢一点走路她还不干呢,何况这是去参加课外活动,何况她要去张罗活动内容。  
  那末,这是纸条,还是纸团?也可能是一张废纸团成的纸团,原先是准备顺路扔到垃圾箱里去的。路过他身边了,开个玩笑,顺手塞进了他的手中,将这个扔废纸的任务转嫁到他这个呆大儿子的手中——他不禁又一次展开手掌,看一眼停在掌中心的那一只美丽的“蝴蝶”。  
  左看右看,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垃圾纸团。  
  大m郭槐正走过他身旁。只见那胖子冷不丁一伸手,差一点没将那一只“蝴蝶”从他手中抢走。  
  “看什么呢看什么呢?”  
  “没什么,废纸一团。”向兵将右手往裤子口袋里一插,左手再一搂郭槐的肩膀,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似的往操场那方向快步走去了。  
  但人在操场,心却始终在那只“蝴蝶”上。  
  究竟是纸条,还是纸团?  
  说实话,在学校里,向兵总是感到有点“孤独”。虽然,他有很多哥们,平时都爱围着他转。即使放学后,他们也愿意跟着他在街巷里乱转。因为,在相对落后的边缘小镇林家镇,他总能“开风气之先”,带给大家一些新奇的东西,比如手机,比如电脑网络,比如街舞,比如滑板。  
  当然,还有他的大胆,比如在漆黑的夜间,他会带着一群哥们在弄堂口对着女孩子高声唱歌:“半个月亮爬上来,爬上来。妹妹你胆子太大嘞,太呀么太大嘞……”  
  倒也不会做出什么坏事来的,但他的大胆,却总能让那些盲目跟着他的青瓜蛋子们感觉很刺激。  
  有时候,只要他高兴,他也会让大家尝尝吸烟的滋味,喝酒的滋味,甚至喝醉的滋味——谁让他口袋里总有化不完的钱呢。  
  然而,只要他一回到家,就马上会感到很孤独,一种深深的孤独,因为他父母总在外面忙,很少能见到。  
  比起自己来,那些跟着他的小子们又算得了什么呢?他们一天到晚只知道跟着他轰来轰去地疯玩,只知道混吃混喝,哪像他,心里藏着秘密,眼睛里看的,头脑里想的,只有自己知道,别人谁都不知道。  
  那才叫人生,那才叫有劲呢!  
  这个秘密,就目前来说,只因一个人而起。  
  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方才塞给他纸条的张丽文。  
  作为同班同学,那张丽文简直就像是上帝派来的一个美丽使者!自从新生入学第一次看到她,自己就有了一种“惊艳”的感觉。后来,在班级里,听她说话,看她工作,一起上课,一起活动,尽管她不怎么待见他,有时甚至会一点面子不给地骂他,损他,却半点也没有减弱他对她的喜欢。  
  甚至想,这班里,要是没了张丽文,自己天天来上学还有什么意思!  
  甚至想,女孩都是这样的,她们都会假装讨厌男生,而内心却又很喜欢的。  
  现在事实证明了,她,张丽文,正是这种会装的女孩。  
  一想到这,他就迫不及待地想拆开这纸条看看了——他想验证这一点。  
  于是他向篮球队长大m请假,要求离场去上厕所。  
  大m骂他:“哼,你可真是,懒驴拉磨屎尿多——还不快去!”  
  要在平时,他会回骂一句的,但今天没心思了。他装得很听话的样子跑步前进,刚一拐过墙角,便停下来,将纸条从裤袋里掏了出来。  
  折得真复杂,真机密。  
  何况他的双手在微微抖动。  
  终于展开了,是一张粉红色的信纸,上面写着一行字:  
  放学后我请你吃肯德基  
  果然,果然是好消息!像是有一股热血在往上涌,他的脸腾地红了。  
  后面的几十分钟,也不知是怎么过去的,他是什么都不知道了,人在操场上跑动,球到了手中,传给谁也搞不清了,就这么左一下,右一下地晃着,气得大m在场上大骂:“向兵,你有毛病啦?球,球,快传呀,球!”  
  好不容易等到下课了,他故意走得慢慢的,慢慢的走过大操场,慢慢的上楼,慢慢的收拾书包,再慢慢的离开教室。  
  有好几个小兄弟要拉他去玩,他都推掉了,说:“你们自己去玩吧,今天我回家有事。”  
  他们都有点奇怪地看着他,他自己也感觉到今天说话有点异样,软软的,不像平时那么冲。那是因为想到了她——一会儿就要单独见面的她。也真是好奇怪啊,他一想到她心就会变得很柔软。  
  就这么着,磨磨蹭蹭的躲这个避那个,到了肯德基门口又为了电动车的安全停放费了一番脑筋,待到进得店里,看看一楼,没人,寻到二楼,不禁双眼一亮,人家张丽文似乎已坐着等他100年了,而且那位置,也真叫好——那不正是上次他们四人打赌的那一桌吗?  
  “对对对对不起,我来晚了……我去点吃的,你你你想吃什么?”  
  “我早买好了。”  
  果然,桌上汉堡辣翅可乐已经摆满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你紧张什么?好好坐着嘛!”  
  “我不紧张,不紧张,就是刚打完球,有点儿热,热,热……”  
  “那你手抖什么?”  
  “我没抖啊,哪儿抖?这不,在擦汗,擦汗嘛!”  
  看着调皮鬼向兵语无伦次的样子,张丽文扑哧一声笑了。  
  她眼中的向兵,不管怎么看,都与班里的其他男生有点不一样,确实不一样。但如果叫她具体说出究竟哪里不一样,却也并不容易,毕竟都是差不多年龄的男孩子嘛。是个子比别人高一些?人长得比别人老成一些?说话口气比别人大一些?心理比别人早熟一些?都有可能。在学校里,人人一套校服,白底,蓝条,背上印着英才中学的汉语拼音,就是比尔·盖茨的儿子也很难显出他的不同来,因为可以自由发挥的空间实在太有限了,剩下的只有脚上穿的那双鞋——大约是发明校服的人百密一疏,没想到还应该规定“校鞋”“校袜”的——可以允许学生稍稍体现一下个性,于是大家便都在脚上做文章,像向兵那样家境好的,当然穿的是最高档的球鞋,耐克,阿迪达斯……而且可以几天一换,或者一星期一换。  
  当然,平时出手阔绰,书读不好时可以提前做做留学英美澳的准备,这一点倒是常有听说;但也有人说是他在吹牛……  
  至于他的“早熟”,这是大家都能感觉得到的。女生们在背后少不了议论男生,张丽文听得最多的,是关于向兵的“色”。向兵究竟怎么“色”了?具体的也说不出来。她的感觉,似乎就在于他那一双细长的眼睛,有时会“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盯着他所认定的那几个“美女”看。这样的眼神,是会令女生不舒服,或者不安的。奇怪的是,不知为什么不论她对他如何恶语相加还是冷眼相对,他一概的漠然置之——是这个人太笨,还是本性使然,天下男生都这样的?当然,她也从一些课外书上看到过,说男孩女孩小时都喜欢单恋,恋的程度有深有浅,只要对方不给机会,不添油升温,那种热情很快就会冷却。那末,自己今天的这个行动会不会有“添油升温”的危险呢?她想不会的,因为今天“请”他是有一个重要目的的,目的之一就是要解开自已心中久存的一个谜团。  
  当然,她知道这得慢慢来。当务之急,首先是要让这小子家伙平静下来,让今天的这一场“约会”变成同学之间的一次既是愉快的,也是十分普通的聚会。  
  她说:“向兵,你说你这个人的智商高不高的?”  
  “高的啊,当然是很高很高的啊!你不知道,小时我妈让我吃补脑丸,那家伙,就像吃炒豆似的,一把一把地吃。”  
  “哈哈,吃补脑丸能提升智商啊?我看吃傻了还差不多。”  
  “瞎讲,怎么会吃傻了呢?”  
  “行,那我问你个问题:说有人坐车经过南京长江大桥,迎面看见桥顶上挂着一条大标语,写着:‘南京市长江大桥欢迎你!’你说说,南京市长叫什么名字?”  
  “南京市长叫什么名?那不知道。我连我们滨海市长叫什么名也不知道,跟我没关系的嘛。”  
  “哈哈哈哈,傻了吧?我们校长叫什么你知道不?”  
  “那知道,叫蒋校长嘛。”  
  “名字呢?”  
  “那不知道。”  
  “嘿,行了,再考你一个:当别人已经听得都要打瞌睡了,而那个仍然精神百倍地站在那儿罗哩八嗦、喋喋不休的人,我们叫他什么?”  
  “这这这,这你问得更离谱了,我不知道,不知道。”  
  “知道今天为什么请你吗?”  
  “不知道啊,我想了N种可能,但可能什么都不是。”  
  “说说看。”  
  “第一种可能,我俩交交交,交个朋友。”  
  “去你的!”  
  “问我借钱?”  
  “臭美吧你,就你家钱多?况且我借钱做什么用?”  
  “那就不知道了。”  
  “哎哟哟,你怎么只会回答一句‘不知道’呀,算了,不理你了,不理你了!”  
  向兵急了,正好吸了一大口可乐,一急,就呛着了,呛得涕泪横流。  
  乐得张丽文直擂桌子。  
  她知道,到这会儿,气氛就算顺过来了,他们可以像普通同学那样对话了:  
  “实话跟你说吧,上次在花鸟市场买的那只黑猫,不是你化的钱吗?我今天特意来还你的。”  
  “咦,那是为林树买的,又不是你要,凭啥叫你还啊!”  
  “但这事情是我说的啊,算你小子还有良心,骑电动车跑得也的确比我们骑自行车来得快,所以,即使不是为了还债,奖励你一下也是应该的。”  
  “嘿嘿嘿,我还以为……”  
  “你还以为什么,第一种可能啊?”  
  “不告诉你。”  
  “不告诉就不告诉。不过,吃完以后,还要你出力的。”  
  “干嘛?”  
  “你先吃,吃饱了再说。”  
  “那你还没告诉我头两道题的答案。”  
  “哈哈,真傻!听好了,头一题,南京市长叫江大桥嘛!第二题,更简单了,那个人我们管他叫‘老师’……”  
  “啊对对对,你说的是我们班的眍老师吧?眍老师最烦人,老是拖堂,尤其上午第四节,肚子越饿,他讲起来越有劲。”  
  “你别瞎说,我可没说我们班的郑老师。”  
  “好好好,算我发挥超常。行了,我吃饱了,你说叫我帮什么忙吧?美女,哟不对。领导,哟,也不对,张丽文,你说,干什么?只要你的事,我什么都能办到。”  
  “行,男子汉,说话要算数。”  
  “当然算数。”  
  “那走吧。”  
  两人分别推着自行车和电动车,到门外的一块空地人站定,张丽文将自行车一支,说:“打开你的后备箱盖子,拿好工具,帮我紧一下脚踏车的螺母。”  
  “咦,你怎么知道我那里藏着工具?”  
  “你的事儿我什么不知道?”  
  “行行行,算你狠。不过这事儿简单,我闭着眼睛也能做好。”  
  向兵十分买力地支好电动车,拔出电门钥匙,又用钥匙将后备箱的盖子打开了,里面真的放着扳手,起子,老虎钳子,应有尽有。  
  “哈哈,到底是电动车厂厂长的儿子,什么工具都有。”  
  “那当然,必备的。”  
  干这活,向兵还真挺熟练,拿着扳手,将张丽文自行车的前后轮,踏脚板,凡是有螺母的地方,都使大力气拧了拧。紧毕,又提起车子,在地上墩了墩,说:“行了,这回你去骑吧,结实得很,到哪都不会散架。”  
  “不会像张军那样,一颠,将前轮颠出来?”  
  “当然不会,这螺母后头有防松垫圈防着呢。”  
  “那他的车子怎么会松开的?”  
  “那是有人卸了螺母。”  
  “你怎么知道?”  
  “我……”  
  “不是你卸的吧?”  
  “哪能呢,你你你,你怎么会……”  
  “我怎么了?”  
  “你……”  
  “嘿,还说是什么男子汉,可以为我做一切的,这么个问题就把你难住了?不就是同学之间开了个玩笑么?只不过是你把那个玩笑开过分了,有什么不好承认的?”  
  “我我我……”  
  “行了回家了,不跟你罗嗦了!”  
  说罢,张丽文真的推起车子,偏腿上车,一蹬,就往前走了,把向兵一个人扔在那里,抓耳挠腮,进退两难,不知如何是好。  
  后来他去骑电动车,却又打不开电门,手也好像不怎么听使唤了,手忙脚乱了好大一会儿,车子才往前走。  

  当张丽文骑着自行车慢慢地离开林家镇街道,又慢慢地驶上往张家边村去的砂石路时,就听后面有一辆电动车跟了上来。她蹬得快,那电动车也驶得快;她慢,那电动车也减速慢行。她突然刹车,那电动车就往前一冲,然后又听到刹车声像鬼叫似的一声长啸,之后,车子才猛地停住。  
  是向兵。  
  她站着不动。他只得将电动车调头,再慢慢骑到她的跟前,停住,摘下头盔,说:  
  “是我干的,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  
  “我没想到后果会这么严重,让林树病了一场。”  
  “所以说你傻嘛,智商太低嘛,还说小时候吃补脑丸像吃炒豆子一样。”张丽文说到这儿没忘记先给了他一个笑脸,再接着说:  
  “不过后来表现还不错,就将功赎罪了吧。”  
  “嘿嘿。”  
  “但你得告诉我,人家张军做好事,你干嘛要这样捉弄人家?”  
  “他在背后说我。”  
  “说你什么啦?”  
  “说我是什么‘支腰队员’,我生气了。”  
  “你怎么知道是他说的?”  
  “我猜的,那种绰号,只有农村来的人才起得出。他没进球队,心里有气,就来说我。”  
  “哈哈,那你可冤枉人家了。告诉你,那话是我说的。你忘了我也是农村来的?再说你在球场上老是那么双手插腰站着,等人家传给你球,可不是在当‘支腰队员’啊?”  
  “你说的?行,你说的我就认,行了吧?”  
  “不认也不行,对不对?”说着又朝向兵嫣然一笑:  
  “说,还在背后讲过人家什么坏话?”  
  “没有没有。不过班长他们曾经为张军打赌来着。”  
  “赌什么?”  
  “一顿肯德基,就在刚才我们坐着的地方。”  
  “你看你又傻了。我问的是赌什么内容!”  
  “赌……赌……啊呀人家说好要保密的,我不能说。”  
  “跟我也不说?”  
  “说说说——就赌张军会不会像刘小民一样,好事做不到底的。”  
  “哼,说这话的人一定是你。”  
  “不不不,是胡汉平和刘小民他们。当初我和叶苏苏一国,跟他们意见相反,是认为张军会一直背下去的。”  
  “这还差不多。跟你说,以后待张军林树好一点,别老是斜着眼睛看我跟他俩在一起说话,酸溜溜的。”  
  “知道了。”  
  “叫声姐,张姐。”  
  “张姐。”  
  “不许在班级里同学面前叫。”  
  “知道啦。”  

  经过半个多月的鏖战,篮球联赛顺利落幕。令很多人没想到的是,在初三年级,最大的的赢家竟是初三(3)班!好像不费吹灰之力,奔腾队便夺得了这次联赛的冠军——说是不费“吹灰之力”,也实在是有点夸张,其实是因为初三年级面临毕业,6个班级中有5个班的球队只顾抓学习,没心思打球,而(3)班却正好掉了个个儿,他们因为增加了新生力量,张丽文又趁机抓了抓球队的整风,让张军带队搞“强化训练”,效果竟然是相当的好,这一来二去,奔腾队在球场上的优越性立马便显示了出来,上场的队员不论是采用五进五退战术还是盯人战术,几乎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尤其是原先的那个“支腰队员”向兵,这回就像是换了个人似的,一举成了球队的中锋,频频得分,其风头之盛,直让其它几个班级球队的队员们瞠目结舌。  
  联赛打完之后,向兵想来想去,还是觉得有一件事情没有办好,于是他写了一张纸条,趁下课时间,交给了张丽文。  
  张姑你好!我这样称呼你,是想请你帮个忙,这个星期天我想邀请张军和林树同学来我家串个门,别样目的没有的,只是想真诚地向他俩道个歉。请你代我邀请他们,并带他俩一起到我家来作客,行吗?谢谢啊!  
  向兵即日  
  纸条送出之后,向兵的心里七上八下的,一点都不踏实。他不知道那个有点不大好对付的美女这回会怎么处理这张纸条——会不会像上次那样,将它上交到班长胡汉平的手中,然后让别人在教室里公开宣读?如果这样,那可太丢人了。  
  正忐忑不安间,忽觉有一纸团从背后飞入他的怀中。他抓起来急急打开一看,就笑了,因为那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一首打油诗:  
  是姐不是姑,说话要算数。  
  何时去你家,等你巧安排。  
  向兵看罢,不禁拍了一下书桌,在心里叫了一声“耶!”那颗狂跳的心这才彻底安定了下来。  
  星期天很快就来到了。  
  按照事先的约定,上午10点,一辆白色面包车开到了金田弄的弄口(这条弄堂实在太窄了,连小汽车也开不进去的,更别说面包车了)。车门打开,向兵扑通一下跳下车,然后进入弄堂,朝林树家走去。张军和张丽文早就在林树家的大门口候着了,一见向兵摇晃着他那1米80的个子东张西望地从弄堂口走进来,张军便返身进屋去背林树。但向兵到达后却坚决不依,说今天是我来请阿树到我家作客的,理应由我来背他。张丽文一听,说:“呵呵,你说什么?今天是专门来请阿树的,那我们就不用去罗?”向兵忙更正道:“哪里哪里,我的意思是阿树为主客,你俩为陪客,一定要去的,怪我刚才一急,说错话了。”张军看他说得真诚,就真的从林树身边让开,让向兵去背他。看那向兵的动作,好像做这种事并非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动作真还蛮熟练的呢,只几下就将林树稳妥地弄到了他的背上,然后噔噔噔穿过弄堂,将林树放到车上坐定。  
  那汽车开出林家镇之后足足又开了有半个小时,这才绕过一座水库,到了一座山脚下,并且见到了一座红瓦白墙的三层别墅,很醒目地掩映在青山绿树之间。汽车一直开到那幢别墅的大门前,一摁喇叭,大门就自动地开了。院子里自然有着碧绿的草坪和奇花异木。尤其是客厅的门口,也已有一辆黑色的轮椅在那儿等着了。汽车停稳之后,只见向兵弯腰从面包车上抱下林树,再将他抱到轮椅上坐好——后来才知道向兵的爷爷因为高血压而中风,因中风而腿脚不灵,而话语不清。平时虽专门雇有一个男护工照料他的起居,但他还是常常要以含糊不清的语音叫唤他的那位大孙子:“啊平!”“啊平!”只要向兵在家,他就会应声冲上二楼,将爷爷背下来,再抱上轮椅,然后再推着他到院子里去晒太阳和呼吸新鲜空气。  
  怪不得他的动作会那么熟练。  
  现在,向兵推着轮椅(当然那上面坐着的是林树了),又招呼着张军和张丽文,一起走进了他家的客厅。  
  呵呵,客厅上的大吊灯早已打开了,照得厅内明晃晃亮堂堂的。张军、张丽文和林树四处看了看向兵家客厅的装潢和设施,不由得很快就想起了那个“金碧辉煌”的四字成语。在意大利真皮大沙发上坐定之后,他们仨的内心里都不约而同地生发出了一点感慨,那就是:生活在这种富贵家庭中的向兵尚能与同学打成一片,尤其是还能老老实实地跟着球队一起吃苦,参加强化训练,也实在是有点难能可贵了。  
  一会儿向兵妈妈从楼上下来招呼客人,向兵一一向他妈妈介绍了自己的三位同学:喏,这是张军。这是林树。这是张丽文。他妈妈双手一拍说:“啊呀,我们向兵在家里可真没少念叨你们哪,所以今天他即使不作介绍,我一眼也能认出你们三个的,林树,张军,张丽文。”说到张丽文,向兵妈妈又特别将她从沙发上拉起来,从头到脚仔细地将她看了看,拉着她的手说:“啊呀呀,你这姑娘,怎么长得这么俊呢,我看将来好去当影视明星的!”向兵将他妈妈的衣角使劲一拉,说:“看你,都瞎说些啥呀,没文化,还不快去准备饭,我们都饿了!”张丽文连忙摇手制止,说:“别别别,我们说好只是来串个门,饭是不吃的。”  
  向兵妈妈说:“哪里的话,饭菜早已准备好了,时间也到中午了,我们农村人早晨起得早,所以上午11点就吃中饭了,只是向兵他爸爸这几天还在美国出差,所以没法来陪你们了。”  
  这几句话可着实将他们仨说糊涂了:看看这豪华别墅,又听她说向兵他爸爸还在美国出差,这明明像是在城里嘛,但他妈妈却又说是“我们农村人”,这是哪跟哪呀!仔细再一想呢,也对,他们确实是住在农村嘛。向兵他爸妈开的那家工厂,老底子只是生产队里的一个“社办企业”,只有十来个人的手工作坊,后来随着改革开放飞速发展,这才成了现在的大集团公司。他爸妈呢,也摇身一变,成了很有身份的“民营企业家”——当然这只是在城里开会时让领导这么叫叫的,一回到乡下,他们还认为自己是“农村人”,连作息时间也沿用以前生产队的习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公鸡一打鸣,天亮了,就吃早饭上班;活儿做到上午11点不到,肚子饿了,就开中饭,像以前在田野干农活似的。  
  说声开饭了,向兵就又将林树抱上轮椅,推着他与张军张丽文一起朝餐厅走去。  
  到了饭桌边,向兵跟他妈妈说:“妈,你在,我们同学就不好意思吃了。所以呢,你还是上楼去陪爷爷、奶奶一起吃吧!”  
  向兵妈妈说:“这孩子,现在就要赶妈妈走开,将来娶了媳妇还不知要怎么样了呢!”  
  林树傻乎乎地接着说了句:“哦,这我知道,有一首歌是这么唱的,说‘麦苗儿青呀菜花儿黄,娶了媳妇呀忘了娘’,是吧?”  
  说得大家一齐哈哈大笑起来。  
  向兵妈妈将他们安排坐下后,真的上楼去了。向兵这才真正当起了主人,啪啪啪地为大家一人开了一罐可乐,然后举起可乐罐敬大家说:“谢谢你们光临。今天请你们来,我是有一句很重要的话要说的——”  
  张军和林树呆呆地看着一脸严肃的向兵,不知道他要说什么,只有张丽文一个人心里有数。  
  向兵将目光专注地看了看张军,又看了看林树,接着说下去:“你俩可能做梦都想不到,我曾经做过一件糊涂事,结果让你们俩在回家的路上摔了跤,还让阿树生了一场大病,唉,我真糊涂啊!”  
  张丽文只顾低着头喝可乐。  
  张军和林树对望着会心一笑,仿佛在说:“看我俩猜得多准,果然如此啊!”  
  向兵接着说下去:  
  “尽管我以前做了很多错事,说过很多错话,但你们俩始终真诚地对待我,尤其这一次,张军坚定地带着我做体能训练,开始我还认为他这是在报复我,直到半个月过去,我开始尝到了强化训练的甜头;直到这次篮球联赛,张军推荐我打中锋,为我们班拿了一些分,我们班队一举夺得年级冠军,刘老师在班会上表扬了我,才让我真正明白了‘梅花香自苦寒来’的道理……”  
  也许是这一句文绉绉的话从向兵的嘴里说出来特别逗乐,张丽文实在憋不住,先就卟哧一声笑了出来。然后是林树和张军,也忍不住低声笑了出来。  
  向兵说:“咦,我说的句句都是真话啊,你们笑什么?”  
  张军说:“是啊是啊,你说得真好,我们以前有点门缝里瞧人,有点把你看扁了。其实你是我们班最棒的,如果我们家有这么好的条件,可能就不愿意天天骑这么远路的电动车来上学了。”  
  林树和张丽文也频频低头,附和说:“对对对。”  
  向兵被张军的这几句话感动得双眼都红了,他有点哽咽着说:“你们都是,好、好、好同学,有你们这样的同、同学在,我再苦再累也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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